[宿主.....宿主......]恍惚中,羿北听到几声冰冷的机械音。
[祈燃,目前黑化值0。]
[恭喜宿主,完成第二个任务。)
[告别时间一小时,倒计时开始。]羿北猛然睁眼,忽然对上了一双冰蓝的眸子。
他见那眸间一震,上挑的眼尾似有颗颗冰晶滴落,未等他回神,祈燃忽然将他抱住,喘息都带着些哽咽。
“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听着祈燃沙哑的嗓音,羿北忽然闻到一阵浓郁的血腥。
他急忙看向祈燃,那张绝色容颜,竟遍布深蓝的血迹。
羿北朝下望去,忽然愣在了那里。
他见祈燃身穿大红喜袍,上头血迹斑斑。
一头银发沾染血腥,在月色下透着斑驳光影。视线下移,羿北眸间一震,他见祈燃的腰侧遍布伤痕。羿北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口中还残留着鳞片微腥的味道。
他不敢去想他睡了多久,他也不敢去想祈燃将鳞片剜下有多痛。这单纯的人鱼,竟这样默默守着他的尸体。己唯一能给予的东西,都送给了自己的爱人。
他们正住在家里,是那栋熟悉的小屋子。唯一不同的是,房间里到处是深蓝的笔迹,四周蕴着浓重血腥。
周围的墙壁,地上的青石板,棚顶的悬梁处,密密麻麻满是字迹。那上头,皆是他的名字。
“我要把你的名字写的到处都是,这样我每天都可以看到你。”
他缓缓回眸,他见祈燃正望着他。
绝美的眸间含着泪,嫣红的唇瓣却挂着温软的弧度,
“娘子.....”一声低喃,沙哑而哽咽。
羿北无法控制,终是抱着祈燃失声痛哭。
“娘子,我心悦你。”他不断说着这句话,他抱紧祈燃如何都不愿放手。
他颤声问道:“我睡了多久?“祈燃擦了擦眼泪,对着羿北笑道:“快下雪了,你就回来了。”
他又道:“我的尸身不腐,是因你的鳞片?“祈燃望着他,忽然亲了亲他的额头,笑的满是天真:
“你没有死,你只是睡着了。”
他抱住羿北,将下巴垫在他的肩上轻语: “你回来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祈燃见他不语也不着急,只是说着: “领主说今天会下雪,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我想看雪。”
“我住的海域从没下过雪。”“那我们住久一点,直到冬....."
“你看过枫叶吗?”“看过,但没和你看过。”
“你看过雪吗?”“看过,但没和你看过。”
“我们可以一起期待,秋日枫林,冬日初雪,春暖花开...."
“在一起迎接,夏日的到来....."想起二人曾说过的话,羿北不断落泪, 心内好似被利刃穿透。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又一次要面对分离。
他知祈燃是他的情劫,但这轮回之苦,令他疲惫不堪。羿北擦干眼泪,忽然挺直背脊。
他握住祈燃的手,同他十指紧扣。
他轻声问道:“我们去看雪可好?”祈燃刚想点头,却看了看自己鲜血淋漓的鱼尾。
他伤的太重了,即便化出双腿,也无法走路。羿北心内一痛,他拿起一旁的锦被,轻轻替他盖上。
他弯下腰吻了吻他的眉眼,继而将他抱起, 缓缓走出了房门。不知行了多久,祈燃忽然喊道:“羿北,下雪了!羿北抬眸望去,却笑着落下了眼泪。
他本以为,等不到了.....天边雾气朦胧,片片霜华落下,万千青丝皆成白发。羿北抱着祈燃,行至山间,行至茫茫天地。
鱼尾滴落深蓝血迹,润湿了锦被,落于雪地之上。脚印深深浅浅,不断绵延。
“下雪好美。”祈燃笑道,那冰蓝的眸间,好似藏着漫天星辰。
他望着那轮明月,便开始期待朝阳。
许是他见过旭日东升,便又开始期待昼夜更迭。羿北陪伴,便想日复一日,便觉一切都好。
他多想与祈燃平凡度日,他多希望这条山路,无限绵长。
他想与他并肩而行,行至在遍地花开的山路。
他们听着山间虫鸣鸟叫,望着树荫婆娑。祈燃许是会笑着说:“羿北,这里好美,你看花都开了。”阳春三月,他们可能会去茂密的山林。
看新长出的嫩芽,靠在一颗苍天古树下,听着第一场春雨。
他希望这雨不要停下,祈燃看着雨,而他便看着祈燃。
夏日暖阳,他便会带着祈燃去溪边抓鱼,从生疏到熟练。若是夜间,他便会同祈燃一起,坐于夏日的荷花池边。
他们看着夜空繁星点点,相视而笑继而对月共饮。秋意正浓之时,他会带着祈燃去看漫山红叶。秋风萧瑟红叶便落了满地,落于他颈间,落于他心间。
他会认真挑选一片枫叶,在上面刻出祈燃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