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该用药了。”酒过三巡,席亦近毕,门外的小厮方拾步进了来。
陌子初这虽非病,但陌衔左右亦挂心着,遂寻了甚些补药,欲给陌子初补身用。金桦自是知晓的,遂是未做他言。陌子初闻言起身朝二人作了一礼,“殿下与苏姑娘稍等片刻,子初去去便回,今夜临城有灯会,待子初换身衣裳,带殿下与苏姑娘前去游玩一番。”
末了方想起甚的再次开口,“还有劳殿下,带苏姑娘在庭院小游。”
陌子初换裳梳理贯常的慢,金桦是知晓的,彼时入学时,陌子初便因这被陌衔几次责罚,只是这习惯,到了这般,还未能改去。
“知晓了,子初快去罢。”金桦无奈的同苏韵忱站起。
待陌子初走后,二人方拾步出了屋,朝庭院去。金桦回眸朝苏韵忱笑道,“苏苏莫看子初那模样,其实装扮起来,比女子还慢!”若非如此,陌子初亦不会贯以闲散示人,若逢出府,他断是不欲梳理的,一来耗时,二来,怎样皆不如那闲散样舒适。
苏韵忱闻言微愣,颔首淡道,“你与陌公子,倒是颇为交好。”
连这般事皆是知晓……
金桦闻言一怔,心道,苏苏这莫不是误会我甚了?“苏苏,子初与我,只是挚友,断没其他的。”金桦上前抓住苏韵忱的手,一脸的真挚,“我适才说的,不止我,彼时学中的同窗皆是知晓的。”
我这是,在想些甚啊!苏韵忱闻言方反应过来适才自己说了甚,那不过是自己下意识所想,怎就,就说出了……苏韵忱敛眸摇了摇头,将心中难明的心绪压下。
二人头顶枯黄的竹叶在盘旋。
“苏苏,苏苏?”金桦欠身凑近正神游的苏韵忱,苏韵忱被金桦一惊,对上她那清澈的眸,宛若那身后的湖水。“苏苏在想甚?我与子初当真……”
“我知。”苏韵忱截住了金桦的话,勾唇同样欠身,二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金桦的心更是不再平静。苏韵忱笑着在金桦耳畔轻道,“殿下可还记得,允了我的好处?”
混着淡淡酒香的话语在金桦的耳畔散开,映上丝丝醉意。
金桦闻言点了点头,“嗯,嗯……”
“那不若殿下剑舞一番可好?”不知为何,苏韵忱素来酒力甚佳,时下,竟觉有些醉意,心亦微动起来。彼时那月下独酌舞剑的身姿,又回荡在了苏韵忱脑中。
金桦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并未多想,“好。”苏韵忱闻言这方满意的起身离开金桦,退到了一旁的亭栏上跨步而倚。金桦拂袖显出赤羽,朝苏韵忱看去。
待那人儿怀笑坐好,金桦方拾剑而起,周遭的竹叶疾悬而下,籍着金桦的剑风飒然而动,红裳清衣,剑如行云,庭院中的星火与之荡漾,让人入迷。苏韵忱看着眼前舞剑之人,记忆不断与那晚麦地下的身影重合。
又是一剑落,金桦正欲拾剑的手蓦地一顿,腰间一软,便倚入了苏韵忱的怀。苏韵忱凝眸拾剑,一手挽上金桦的腰,赤羽与长剑碰撞而起,带着片片竹叶。
月光竹影,清泉流光,白衣红裳,青丝成霜。竹叶缓缓落于湖面,激起圈圈涟漪,与湖面紧紧相依。
苏韵忱带着金桦的剑舞相合,二人舞得肆意,更舞得大胆,舞得烙入彼此的心尖。剑落收手,苏韵忱复挽臂欠身拦过金桦,四目相对,尽是情愫。
长剑被拂袖隐去,苏韵忱拾手理起金桦脸庞微拂的长丝,别与耳后,眸中微动,欠身而下,“桦儿……”话落触唇,然下一刻,苏韵忱清冷的唇瓣一方落于金桦温软的唇上,随即恍然惊醒,松开金桦敛了眸。
金桦这方惊觉适才发生的一切。
蓦地,陌子初的声音从庭道传了来,打破了二人的沉默,作揖道,“殿下、苏姑娘,久等了。”金桦闻声收剑。朝苏韵忱看了一眼,随即转眸朝陌子初走去,苏韵忱收回心绪,跟上。
“子初。”金桦朝陌子初回礼。
“陌公子。”苏韵忱作揖。
陌子初看着二人欲言又止的模样,明眸笑着跨步上前,“走吧!灯会早该开始了。”二人闻言颔首跟上陌子初,其后跟着的,是陌子初那处的小厮。
苏韵忱落步行于金桦与陌子初身后,时下的陌子初,已换上常服,长发冠宇,英姿然然。
“殿下可游过灯会?”陌子初转眸笑问金桦。
“算是,游过的。”金桦笑道。若是算及,彼时虎阳同苏苏那次,当是。只是……思及苏韵忱,金桦的心又是一滞,适才的一幕久久回荡在金桦脑中,无法散去。
苏苏她,究竟是如何想的呢?是不是,亦……
苏韵忱的眸子随着两人的话语笑颜渐自敛去,心中亦激起阵阵暗晦难明,无措的抿了抿唇,苏韵忱却怎么都再平静不下,脑中,亦是时时闪现着适才那恍然的一吻。
自己这是,怎了,我怎可以,可以……
“苏姑娘呢?可游过灯会?”陌子初察觉到二人的不对劲,随即转眸与苏韵忱搭话。
苏韵忱闻言抬眸收回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