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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穿(卫听春直接被他扑倒在床上...)

    卫听春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对于谁这么重要过。

    薛盈之前求“齐辉”, 说要杀他便等过了上元节再杀。卫听春虽然心中有猜测,却还是抱着一种可能薛盈是留有后手,他是打算把齐辉诓去皇城, 再设法自救,毕竟他在皇城多年,不可能没有布置一丁点后路。

    但是直到此刻, 卫听春才在他浑噩的梦魇之中, 听到了他的迫切和渴求。

    卫听春神情复杂地拧了个布巾, 湿哒哒地搭在他滚烫的脖子上,这里动脉较多, 降温更快。

    而后她伸出宽厚带茧的大掌, 摸了一下薛盈的额头。

    把他贴在脸颊上湿漉的碎发顺下去, 看着他的脸。

    借着屋内油灯将要燃尽的光亮,她仔仔细细盯着薛盈看了一会儿。

    卫听春其实是有个弟弟的,但是她的弟弟是她灾难的源头, 是她的噩梦。

    卫听春对弟弟这个生物,没有一星半点的好感,他从生下来,因为生理构造和她不同,茶壶一样多个把儿, 他就是家里的霸王,家里的一切。

    在她那个本就一贫如洗的家中,她绝无仅有的一点东西,都是那个弟弟能够随意践踏的。就连她妈妈要把她嫁给一个老头子, 也是因为要送她弟弟出山, 去县里上学。

    卫听春深深地憎恨过那个山沟里的一切,包括她的弟弟。

    因此她从未把薛盈当成过她弟弟, 薛盈在卫听春这里的定位,其实是很微妙的。

    他只是卫听春在另一个世界,偶尔看到的一点属于自己的影子。

    她会几次三番怜悯薛盈,实际上是在怜悯那个曾经无能为力求而不得一切的自己。

    但也仅限如此,因为越是接触,卫听春便越是发现,她和薛盈固然经历有所相像,就连模样也有点相似,但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

    他们就应该是相交过后,再也不必相交的线。

    卫听春听着薛盈这样迫切的渴望,甚至是有点不理解的。

    她虽然也牵挂薛盈,但这种牵挂,在今天之前的概念是类似你在某个地方喂养了一只流浪猫,你喂过、摸过、记住它的花色和名字,自然就会担心它会不会被抓走,被虐待,有没有吃饱,有没有恢复独立生存能力。

    你会顺便来看它,却不会真的因为它影响你的生活。

    但是她没料到,她的几次怜悯,对薛盈的影响竟然大到了这个地步。

    卫听春轻轻抚弄着他的额头,他和半年之前好像没太大的变化,眉眼似乎长开了一点。

    她轻轻摸了摸他眉心红痣,继续给他降温。

    天一亮,卫听春就按照大娘指的方向,去找村子里的土大夫,来给薛盈治病。

    土大夫十分年迈,腰弯得脸快挨到鞋面了,不是寻常的驼背,看上去像是脊柱出了问题。

    医者不自医,这世界上也没有能矫正脊柱的手术,只能这样。

    大夫背着一个破旧的布包被卫听春牵着马接过来,进屋给薛盈诊脉,左右手各摸了三轮,颤巍巍地摸了下他稀疏花白的胡子道:“不是风寒,是有旧疾,头几年中过剧毒?”

    卫听春哪知道?她摇头。薛盈也没说过啊……

    “忧思成疾,心绪滞塞,心病占一半,”这大夫说话还文绉绉的,旁边的大娘解释,“这老张头,大城镇医馆退下来的,医术好着呢!”

    她这副身体的主人齐辉,是个武将,是掌管皇城布防的护城卫副统领,人高马大满面胡须,站在那里就像一堵墙,一座小山。

    好在模样还算正气,看着憨厚可靠,不像个匪徒,要么昨夜给大娘多少钱也不能留他和当时昏死还一身是血的薛盈住宿。

    老张头,也就是这个姓张的大夫,从布包里面拿出了一个炸毛的毛笔,一张皱巴巴的纸,也不用墨,随便塞嘴里抿一下,就哆哆嗦嗦地写了个方子。

    然后告诉卫听春,到这附近的哪里去抓药。

    卫听春毕恭毕敬把这张大夫送走,主要是他抖得太吓人了。卫听春怕晚一会,她得送张大夫去找大夫。

    不过她这会儿心里琢磨的不是张大夫会不会死在她马上,而是空间打折的营养液真的不能买!

    不是说好了一瓶下去活死人肉白骨吗!包治百病吗!

    两瓶啊,四十万积分砸进去,就这?!

    而且薛盈还中毒?还是剧毒?等他醒了得好好问问。

    卫听春费了点力气找到了抓药的地方,也只是个作坊,连个药房都算不上,然后带回来熬了给薛盈喝。

    一副药下去,薛盈的烧退了,但是人还没醒,卫听春喝了大娘给熬的米粥,吃了些小菜,然后就想办法给薛盈也喂了一点。

    好歹人是有意识的,知道吞咽,就是一直死死拧着眉,喝点粥像是谁给他喂毒药似的。

    而且薛盈这种状况,也一直整整维持了两天。

    期间